从一部老情色片看古代冤案

文 | 提笔忘字（首发学法网，转载请注明作者与出处）

王晶老了，新拍的《澳门风云3》、《王牌逗王牌》完全不知所云。看了他近年来拍的一系列烂片，我觉得不是导演技术退步了，而是他是完全跟不上市场，不知道市场需要什么样的电影，他完全摸不到市场的脉搏，也摸不到观众的喜好，无法再讨好观众了。他现在的电影完全不能和他九十年代的作品比，《鹿鼎记》、《追女仔系列》和一系列情色片，部部堪称经典。记忆犹新的是《鹿鼎记》里面的陈近南的一句台词，大意是：“反清复明不过是骗蠢人的口号而已，对老百姓，我们要给他们一个看似崇高的理由，让他们为我们卖命，我们的目的其实是抢钱，抢女人。”感觉王晶这人其实也挺深刻。

杨乃武小白菜一案位列清末四大名案之首，它包含中国传统戏剧的所有元素（才子佳人、被冤入狱、上京告御状、沉冤得雪），所以至今还令人津津乐道，不止一次被拍成电影电视剧。观影思案，此冤案的产生和最后的平反也颇让人玩味。

冤案的产生不是毫无缘由。从当时的社会环境看，毕秀姑与杨乃武颇有些离经叛道的味道。毕秀姑小家碧玉，杨乃武青年才俊，葛品连却是贩夫走卒。偏偏小家碧玉嫁了个卖豆腐的粗人，鲜花插在了牛粪上。毕葛二人又租了青年才俊的房子，毕秀姑还向人家学认字，本来就有瓜田李下之嫌，以至于街坊邻里都有"羊吃白菜"之说，而两人竟毫不避讳。最后葛品连暴死，怎么看这就像一出清代版的潘金莲、西门庆与武大郎。闲言碎语奠定了两人偷情谋杀亲夫的舆论基础。

杨乃武时年33岁，又是举人，家中殷实，难免眼高于顶,因平素爱打抱不平，得罪了余杭知县刘锡彤。葛品连暴病身亡事出突然，本就有疑点，还有"羊吃白菜"的舆论基础，加之刘锡彤的落井下石，杨乃武"谋夫夺妇"之罪即成。事后经仵作(法医)验尸认为葛品连七窍流血，是中毒而死。随后刘锡彤逮捕毕秀姑，一日三用刑(夹手指)，毕受刑不过乃诬陷其与杨乃武有奸情，购买砒霜毒死葛。后杨乃武先被革除举人名号，然后用刑，杨也被迫诬服。

杨毕冤案最后能翻案，有必然也有巧合。必然首先在于本案的核心证据"购买砒霜的单据"是伪造的，且药铺老板钱宝生在知县和知府威逼下作了伪证。在上级核查该案情况下，钱宝生说了实话，定罪的核心证据不攻自破。其次是杨乃武的姐姐杨淑英一直契而不舍为弟申冤。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，许多中国女人平时胆小柔弱，但一遇到大事，却反而比男子更有气慨，且韧劲十足。你看电影中的秋菊、李雪莲，实际中的杨淑英，民国的杨三姐，均是这样。杨淑英两次京控，最终使杨毕案得以重审，实乃奇女子也。

巧合也有，杨乃武的同学吴以同正在给红顶商人胡雪岩当幕僚，吴给杨淑英引荐了时任兵部右侍郎的夏同善，经过夏多方奔走，联络在京浙籍官员帮助，最后还面陈慈禧太后，这成了本案得以重审的关键。古今亦然，如果佘祥林案中所谓的被害人没有活着回来，钱彩凤案如果没有遇到杨柱律师，能不能翻案还真不好说。所以说，人生，时也，命也，运也。

案子最后平反，但结局却并不圆满。始作俑者刘锡彤仅是革职，发配黑龙江，其余一众官员也只是革职。而毕秀姑却被因其不避嫌疑，致招物议，杖八十。杨乃武不遵礼教，革去举人。有各打五十大板的意思。

电影中，男女主人公历经磨难，终于生活在了一起。杨乃武冤案得雪，与小白菜过起了性福生活，王子与公主得到了永远的快乐和幸福。但实际中，冤案主人公，杨乃武出狱后，以养蚕种桑为生，1914年患病不治而死，小白菜出狱后出家为尼，于1930年去世。

终其一生，二人再未见过面，只留下后世无数的影视、戏剧不断戏说着他俩的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