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法考试 我的母亲 我的爱情

　　作者：叶剑红

　　———谨以此文纪念我的母亲

　　母亲出身于农村，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，她勤劳、节俭、善良与贤惠。在村里，母亲是个种菜的能手，很多时候别人都要买菜来吃，母亲不仅家里不用买，还把菜拿到镇上去卖。

　　母亲的人缘很好，不管是亲戚还是村里人都说她人好，她还帮别人介绍对象。母亲和父亲给村里介绍了两家，而且效果很好，每次逢年过节的时候，那两家都会给我父母亲送礼。

　　在家里，母亲是最勤快的，她早上要给菜浇水，还要忙家务活，像喂鸡、喂猪什么的，白天还要出田干农活。当我懂事的时候，我就会去帮母亲的忙，而且每一个暑假或周六日放假回家，我都在家帮忙，包括读大学的时候。因为我从母亲身上学会了勤劳与朴实，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是农民的儿子！

　　以前奶奶在二叔家,但是奶奶和二叔二婶的关系不好,主要是二叔没有处理好婆媳关系,二婶对奶奶并不是很好。后来，奶奶到了我家，和我们相处得很好。以前父亲的奶奶也是在我们家的，那时我们叫她阿太。阿太的双目失明，需要人照顾，那时我们还小，都是父母亲照顾的。阿太也常在人面前说我母亲很好，无微不至地照顾她。直到阿太九十多岁离开我们，母亲一直都在用心照顾她。而我奶奶到我家后，母亲对她也很好。只是母亲病了以后，奶奶与母亲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，沟通起来有些障碍。母亲走后，奶奶说你母亲对我很好，怎么好人没有好报呢？送母亲走的那天，奶奶哭得很伤心。

　　母亲自从嫁给父亲后，每次逢年过节，她都会去看望外公外婆。其实，小时候听母亲说，当初嫁给你父亲的时候，你外公外婆都不同意的，因为你父亲家很穷，但是你父亲老实，还是个木匠，会建房子会大坝等很多手艺。最后，母亲不顾家人的反对，嫁给了父亲。母亲没有看错人，父亲对她很好，没有吵过一次架。母亲生病以后，父亲带着她四处求医，几乎偿试所有有希望的方法。可是，母亲得的是风湿性心脏病，发现得晚，而且母亲的身体不好，所以父亲尽了全力都没有挽留住母亲。母亲并没有怪她的父母当初反对她嫁给父亲，一直关心和照顾着他们。记得她病了不能经常去看外婆的时候，她总是让父亲经常看望她，每年大年三十的早上，她都让父亲给他们送去猪肉、鸡肉等年货。

　　母亲没有读过什么书，因为她在家里最大，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还要带着我的小舅去上课。后来，母亲没有上学了，留在家里帮忙，让小舅他们读书。母亲小学三年级都没有上，学历连小学都说不上，所以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是很会写。但是，母亲对我们读书要求得很严，上学的时候是不准看电视的。也正是母亲的影响下，我才开始努力读书，直到大学毕业。母亲很少问我的学习成绩，因为一直都很好，但她每次都会关心我够不够钱用，吃得好不好。每次回家，母亲都会给我做好吃的，做家常豆腐、杀鸡和做一些过年过节才会做的年糕什么的。母亲看我很瘦，经常会问我是不是在学校吃得不好，于是她给我煲了很多汤。

　　选择法学是因为当时高考选择了政治，因为那时候对法律这个行业很陌生。只知道那是有关系的人进公检法或政府部门的专业，后来发觉还可以做律师，不用什么关系。后来，我才发觉自己对法律还是很感兴趣的。但是，因为2001年司考改革，大专不能报考了，那时对律师的梦想几乎要破灭。当时，我并不想再考专升本，想通过自学考试升本科。但是，大专三年我的业余时间都花在勤工俭学上，我做过外卖员、跑过业务、扫过地、寒暑假留校等，所以没有时间去准备自考。当时读大学的时候，除了家里和哥姐在外打工挣的钱交学费外，生活费基本上是我自己解决的。我没有向亲戚们要过钱，哪怕是借！因为我也知道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！

　　大专毕业后，我在东莞外运和中国联通工作过，后来因为还是不想放弃法律，所以回母校韶关学院读了南昌大学的脱产本科。当我回去读书的时候，发生的两件事让我几乎崩溃。一是我母亲检查出患了风湿性心脏病；二是我的右眼视网膜脱离需要动手术。母亲患的这种病很难医治，除非换心脏才能根除。但是换心脏要几十万，什么时候才能挣这么多钱呢？得知这个消息后，我想退学。但是父亲和母亲都不同意，母亲说我的病你退学也帮不了什么，还是好好读书吧！那时候读书当律师是我的梦想，也是我为母亲挣钱治病的最大心愿。可是，当我带着悲伤在学校读书时，我的右眼突然看事物很模糊，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视网膜脱离，一定要尽快到医院做手术，最好到中山眼科医院，费用要一两万，不做手术的后果是右眼失明。当时，我被吓得整个人几乎休克。后来，我向工作了的大学同学和学校的师弟借了钱，去了中山眼科医院找师弟女朋友介绍的一个知名教授做了手术。手术那天，父亲正带着母亲也在广州军区医院看病。去广州做手术的时候，我没有告诉家里人，也让我堂妹瑞英替我保密。当父亲发短信给我说他和母亲在马路上看白云机场时，我流下了伤心的泪水。一辈子都没有坐过飞机的母亲，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下看见飞机的。记得在做手术的时候，医生问有没有家人陪同，我说没有，我不能告诉家里。其中的缘由，谁都会知道！如果让母亲知道，她会很伤心，病情就会加重。不过后来，我堂妹还是告诉了她父亲，也就是我三叔。三叔告诉了我父亲。我母亲也知道了我的眼睛出了点问题，不过还好，堂妹没有告诉他们我的病用了多少钱，我只是说问题不大，没花多少钱。但是，他们还是很担心，因为去广州医院做手术，不会少花钱的。回去继续读书的日子，我几乎每晚都被恶梦惊醒，是师弟师妹们陪我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。

　　2006年，本科毕业后，我也顺利拿到了学位，进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做律师助理。当时我跟的是校友也是半个老乡的律师，不过我在他那里的待遇是所有助理当中最差的一个，干的活却不比其它人少。但我很珍惜这样的机会，一年以后我的待遇好了点，但相比之下还是比别人差。我努力工作，为的是能学到更多的法律实务。可事与愿违，律师只带我出过一次庭。我不能放弃，因为母亲知道我工作了特别开心，经常和我说不要担心她的病，要安心工作。可就在那一年，母亲病重进了县城的医院，父亲打电话让我回去。当我坐车回去的时候，父亲打来电话说，医生让我们转去粤北医院，那是韶关最好的医院，因为母亲的病已经很严重了。父亲说，你母亲不肯去，说是要回家。我让父亲把电话给了母亲，但我只听见母亲说我要回家，任凭我怎么呼喊，母亲已经听不见。没想到“我要回家”，竟是母亲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！当我从东莞赶到粤北医院的时候，母亲已经躺在病床上急救了。那时，我双脚麻木，泪如雨下，心如刀割。母亲带着氧气，脸上是痛苦的表情，双眼闭上，眼眶瘦得都凹下去了。我抓住母亲的左手，跪在地上，嘴里喊着母亲。哥也过来抓住母亲的右手，我们在眼泪中盼望着母亲会醒过来。母亲却再没有醒过来，但是我看见母亲的双眼流出了泪水。也许，她能感应到我们兄弟俩的真心。作为儿子，我们欠母亲的来世也还不完，她却在我们还没有成家的时候离开了我们。母亲的离去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，也是我这辈子最悲痛的损失！#p#分页标题#e#

　　失去母亲的半个月后，我参加了司法考试，那一次我惨败。那一年，我几近绝望，心情陷入了低谷。也就在那一年的春节前，母亲曾经有好感的那个她结婚了，她打来电话请我回去喝她的喜酒，一连打了几个电话，但是我都没有接，我只是让同学代我送去礼金。那时候我己经不再对她有任何的幻想，只是我已经麻木得不想再看见别人的快乐！

　　其实那女孩叫珂（化名），是我高三时和大学三年的同班同学。那时候，我们无话不说，她的什么事都会告诉我。起初我并没有想过在大学谈恋爱，但是直到她向我约稿到她主持的校园广播节目的时候开始，我对她产生了好感。那一年“三八”节的时候，班上有63名同学，有30名是女生。于是班上搞了一个活动，让女生抽取一名男生的名字，让男生陪那个女生过节。记得那天，珂选到的是我，那时我说请她吃饭，她说不用了，都是老同学了。后来，我还是在饭堂里表示了一下。因为，她知道我一直都勤工俭学，而她也是一个节俭的女生。记得有一次，在上计算机课前的草地上，她说，你以后还会在农村吗？我说毕业以后不会在家发展，家里没什么机会。因为我家离学校不远，她和另外一个女生去了我家。当时母亲就对她产生好感，我说我和她只是同学。后来，我没能走进她的爱情世界，她给我的答案是“你人真的很好，只是许多东西很难说明白，不敢去说什么东西。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，更加适合你的。”她的一个好朋友也就是一起去我家的那个女生对我说，她家里不会同意的，你也要为她以后的幸福着想。原来，就因为她家是县城的，我家是农村的，连谈恋爱的机会都没有给我。再后来，珂选择了一个公务员，她说女孩子都是喜欢稳定的。

　　在升本的时候，我遇到了一个师妹，她叫莉（化名）。她是我报名参加一次培训课时认识的，那时候彼此都留了联系电话和QQ。她给我的感觉是很纯真，人也很漂亮。我们一起去图书馆，一起去参加晚自习，她教会了我吃零食。但是，直到现在这习惯我一直没有养成。我们经历了马克思式的爱情开始方式，但却是却是以没开始就失败而结束的。她说她选择了一个网友，一个真正懂她、让她流泪的人。她给我的理由是，你人真的很好，对感情太认真，和你在一起没有安全感！后来，她说又选择了高中时的一位师兄，那个从不在她面前抽烟的人。其实，我是从来都不抽烟而很少喝酒的人。再后来，她打电话给我说，其实那一年是一个美丽的谎言，说她为此感到很抱歉。我说，既然己经过去了，就让它过去吧！可她不知道，我的心已经碎了很久，我所承受的压力，她是不会理解的！

　　大专毕业找工作那年，我认识了一个女孩，她叫菲（化名）。几年来都有联系，但是对于所谓的爱情，却从来没有开始过。在我母亲离去的时候，她一直在关心和安慰我，我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关心我的朋友。但当我说，做我女朋友吧，她却说以后再说吧！所谓的以后，就是通过司法考试以后。母亲走的那一年，我没有太多的钱去湖南看她时，她开始不开心。直到那年春节去她家，她说我们还不了解，不如我辞掉东莞那份工去湖南发展，我们还能慢慢了解，你也可以边准备考试。当时她父亲还给检察院的熟人打电话，帮我打听消息。但是我拒绝了，我说想在珠三角那边发展，那边机会多。菲的家是开装饰公司的，而我清楚自己家的背景。我们并没有开始，因为分隔两地，几年了才见一次面。有一次她去深圳一个多月，离我工作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，她没有告诉我，更没有来看我。每次，她打电话来都会问我有没有拿到律师证，这样的问题她不知道问了多少次。原来，她给我的感觉是看重我的未来，对于我的现在她并没有太多的关心。几经周折，我们依然如故，我依然当她是我的好朋友。因为，好朋友是不需要经常问候的，偶尔发发短信、通下电话、聊聊天就足够了。

　　工作后，我认识了玛（化名），她是我以前的同事。后来，她去了李嘉诚的一家公司上班。她对我说，她花过几百元买过一套衣服，那时相当于我一个月的工资。她还花几百元去美容，因为皮肤过敏而退了一点钱。但是，就在我陪她去医院看病的时候，她在注射室里当着所有人的面，对美容院的人喊“你们为什么说他是我男朋友”。其实，美容院的人过来是想拿单据回去报销，走的时候安慰她说让我好好照顾她的。当时，我无地自容，加上母亲的离去和司考的惨败，我的心情再次跌入冰谷。我马上找借口回去了，以后的日子我们也很少再联系。其实，我们仍然没有开始，她说我太老实，不会哄女孩子开心，不懂得浪漫，和我在一起太闷。后来，她打了很多电话给我说，她哥说那样的男生是适合做老公的。当时，我说那样的不好，你哥喜欢没用，去找一个更加适合你的吧！

　　J是我在网络上认识的女孩，但是只见过两次面，除了在网络上我们经常交流外，我打过几次电话给她。但是，她从未打过一个电话给我。其实，我对她有过幻想，但是她却说你我没有想过，感情是要看感觉的。或许，我太多心了，很多女性朋友很关心和支持我，只是因为我是她们的大哥，她们世界里的好朋友，仅此而已。

　　那些所谓的爱情憧憬，都是在司考当中出现的，之所以一笔带过，是因为我不想回忆起那种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痛！这些看似故事时的情节，都发生在我的身上，让我不知所措！

　　2007年，我带着悲痛参加了司考,结果还是没能通过。2008年，我依然没有走出伤痛的阴影，在忙碌的工作中准备得不充分，卷一比以往下降了20多分，也就是这20多分，让我再一次与司考擦肩而过。2009年，本来以为自己己经走出了昨天，但是面对只差6分的尴尬分数，让我再一次跌倒在司考的门外。

　　人生，最重要的是什么呢？在母亲离去，司考失利，爱情远离的时候，我己经变得有些麻木了！不过，我还没有绝望，我还有勇气去面对任何挫折与失败。因为，母亲一直在支持和鼓励我，我不能再让她失望。

　　本来是想今年通过司考再写下这篇文章的，但是，我发现自己一直没有走出过去的阴影。为了告别昨日的我，更为了纪念我最爱的母亲，我终于写下了这篇回忆。过去的我，曾经自卑过，曾经失去过，曾经心痛过，曾经为了梦想而百转千回！如今，我己不再自卑，不再害怕会再有失败！一切从新开始，我一定会在路上，永不停下前进的脚步！感谢我的父母亲和大姐、大哥，感谢所有关心和支持我的亲朋好友，感谢那些让我对美好爱情有过憧憬的人！谢谢你们，让我不断地成长！我会再继续努力，让我们一起珍惜今天，期待明天，坚信未来更美好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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